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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魔界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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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魔界19

雙方快速交換眼神。

花錦川眼皮一顫,毫不遲疑反手揮劍刺向白黎。

江寒陵順手在白黎後背上一托,自己後背卻漏出了破綻。

這種生死對決,哪怕只有一點破綻都是致命的。

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,白黎被推得一個踉蹌,緊接著就聽到四周驚呼,再回頭,只看見一截劍尖突兀地出現在江寒陵右腹。

就算不是真正的清霜,那也實在是一把好劍,即便把人捅了對穿,劍刃也鋒利依舊,雪亮的劍身更是不沾半點血。

雜亂的喝彩全成了嗡鳴的背景音,只有因為傷痛而沈重的一呼一吸在眼前無限放大,白黎目眥欲裂:“不要!”

花錦川利落地抽走劍,帶起一串血花。

江寒陵渾身一震,脫力倒在地上,淺卡其色的衣服布料上迅速洇開大片殷紅。

白黎嚇得腿軟,連滾帶爬撲過去:“沒、沒事的,別怕,我能治好你,我能救你,我能……”

他跪在劍尖下,拼命往江寒陵傷口上撒止血藥粉,兩只手不停發抖,血和藥粉和成粉色的泥,膩在他的手掌紋裏。

江寒陵臉色煞白,抓住他的手:“沒事,別怕。”

手指被暗示性地捏了捏,白黎頓了一下,用力抽走血跡斑駁的手,帶著哭腔喊:“你閉嘴!”

他手忙腳亂地拿出丹藥往江寒陵嘴裏塞,哭得咳嗽:“你答應過要帶我回家的!不能說話不算數!”

花錦川對小白師弟的悲傷哭泣完全無動於衷,站在旁邊像個斷電的機器人。

娑羅看夠了鶼鰈情深的戲碼,擡手制止場內的雜音,等會場裏徹底安靜才出聲:“挑戰失敗,你還有什麽要說的?”

江寒陵深吸一口氣,單手捂著傷口,顫顫巍巍地站起來,勉強挺直腰板:“願賭服輸。”

這回,娑羅卻不再像開始那樣欣賞他的勇氣了,擡擡手指:“把他們帶過來,給九先生賠罪。”

兩人被抓到了魔君座位跟前。

白黎不由自主地往焱玖那邊看。

焱玖沖他微微一笑,目光玩味。

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對上視線,神情截然不同。

娑羅似乎早就知道了,對這有些詭異的一幕視若無睹:“等大會結束,這兩個人由你處置。”

焱玖摸摸下巴,行了個不甚標準的禮:“多謝君上。”

白黎瑟縮,挪了兩步,貼到江寒陵身邊。

江寒陵感覺鞋跟被輕輕碰了兩下,低頭。

娑羅看見仍舊留在臺上的花錦川,搖頭:“九先生,要是單打獨鬥,你這件兵器未必有勝算,打扮得再花哨又有什麽用?”

焱玖把花錦川召到身邊,幫他捋順淩亂搭在肩膀上的發帶,懶洋洋道:“欸,君上這就不懂了,他現在不過是個半成品,有了這位江道友,我就能鍛造出成品,到時候咱們再看。”

或許是感覺 “道友”這個詞滑稽,娑羅嗤笑一聲,沒再多問。

白黎想起剛才花錦川手裏的假蠍尾鞭和假清霜,再聯系到焱玖一直想抓他和小白,腦海裏靈光乍現——難道這個瘋子是受了他的生魂和狗共存的啟發,想用花錦川的軀殼和江寒陵的魂魄造出一個受他控制的姜琛?

可為什麽是姜琛?

難道他以前死在姜琛手裏感覺不甘心,這回發現姜琛早就死了,又要重新做一個出來?

是他殺別人全家,又不是別人殺他全家,究竟哪來這麽大執念?

白黎百思不得其解,又不知道江寒陵的具體打算,只好憋住滿肚子的問題,收回心思等著打配合。

江寒陵卻連招呼都沒打,直接沖著娑羅開口:“這位……”

話沒說完,離娑羅最近的那個魔將忽然指著觀眾席大聲喊:“抓住他們!”

白黎急得往前邁了半步又被魔衛逼回原地。

會場騷動起來。

再厲害的高手也架不住車輪戰,更別說今天整個場子裏全是高手,前後不到五分鐘時間,連驍、休采夢和章瑜接連被抓。

娑羅怒極反笑:“很好,景鹽,沙嶼,你們最好能給本座一個合理的解釋。”

景鹽是司儀,沙嶼就是剛才喊“抓住他們”的那個魔將。這次臨淵大會是交給他們辦的,現在跟個篩子似的混進來這麽多修士,簡直是現成的笑話,傳出去夠另外兩個魔君笑到八百年後。

這兩個人瀆職到這種地步,就算死罪可免,活罪也難逃。

面對盛怒的魔君,解釋就等於推卸責任,景鹽和沙嶼紛紛明智地選擇閉嘴,挑了個不那麽礙眼的地方並排跪下認錯。

娑羅理都不理他們:“把他們帶過來!”

白黎看著被押過來的三人,揪住江寒陵的袖子。

魔君的威壓令會場裏所有魔族都大氣不敢出。

焱玖笑容松弛:“君上,先別著急生氣,您也知道修士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陰謀詭計可是多的很呢。”

他說這話,像是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修士。

娑羅犀利道:“你的意思是,魔族不如修士聰明?”

“君上真喜歡說笑。”焱玖面不改色,“我的意思是,監察隊的名聲眾所周知,您也許不認識,現在在您面前的可全是監察隊成員,他們挑這個時機傾巢而出進入魔界,甚至混進臨淵大會,目的未必單純。”

娑羅態度不明朗,“哦”了一聲:“是嗎?”

連驍和休采夢這麽長時間沒見江寒陵,從剛才看見他受傷就已經在強忍了,神情一個賽一個激動。

這會兒聽見黑白顛倒的發言,連驍終於忍不住了啐了焱玖一口:“你放屁!”

休采夢也冷笑:“我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厚顏無恥了。”

章瑜或許是因為前幾天才見過他們,還算冷靜,只是不屑地瞥了焱玖一眼。

焱玖微笑道:“承讓,論厚顏無恥我還比不上諸位,至少我承認所謂的邪修名頭,諸位卻是做著奪人性命的事,還自以為是在伸張正義。”

連驍怒沖沖的:“我們當然是在伸張正義!殺的就是你這種東西!”

焱玖語氣不變:“敢問,這世上誰敢說自己能完全代表正義?誰有資格審判別人?誰又有資格斷定別人該不該死?”

他這番話有意無意地引著娑羅想起了死在海市的那些魔族,讓她的臉色陰沈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。

連驍還想反駁,又一時被繞進去找不到合適的話,求助地看向休采夢和章瑜。

江寒陵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激動:“在其位,謀其事,我不想討論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代表正義。我們今天到這裏的目的也非常明確,那就是逮捕重犯焱玖,給所有受害者一個交代。”

“魔君閣下。”他不卑不亢道,“您作為最出色的魔君,消息靈通,就算不認識我,還不至於不認識蠍尾鞭。相信您只是不想和修真界起沖突罷了。我開誠布公,也請您行個方便,這樣對大家都好。”

消息靈通,肯定也知道逍遙仙尊出關的消息,那麽要不要選擇撕破臉皮和修真管理局杠上,也就很明朗了。

娑羅臉上的陰雲減少了一些:“你還算聰明。”

接著話鋒一轉:“可本座也不能任由你們在自己地盤上撒野。”

“何止是撒野啊?”焱玖戲謔道,“君上,我早就說過,他們都是些偽君子,什麽開誠布公都是笑話。據我所知,監察隊所有成員都潛進了會場,可到現在為止,我數來數去,怎麽就是少了一個呢?”

白黎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,明明自己就是受害者卻連證明監察隊代表正義的話都插不上,一直忐忑地聽著三方互相明槍暗箭,這會兒忽然聽出了問題。

少的不是一個人,是兩個。

焱玖得到的消息有錯誤?

白黎悄悄瞄了江寒陵一眼,沒看出異樣。

那麽這就是他故意誤導的?會是在哪一步給出的錯誤消息?焱玖怎麽會輕易相信?

對了,花師兄!

白黎恍然大悟——如果一開始花錦川得到的部分消息就是錯誤的,那麽無論怎麽被控制被催眠,他都不可能說出正確消息。

娑羅就更不知道少的是一個還是兩個,只是打量監察隊眾人的目光裏添上了狐疑。

就在局面即將陷入僵持的時候,觀眾席裏清脆的聲音打破僵局:“不用找了。”

章瑾飛到魔君座位正下方最底下一排,一步一步登上高階,走到眾人面前,舉起左手展示印戒:“我是監察隊現任隊長,有隊長作為人質,不知道魔君覺得這個誠意夠不夠?”

除了江寒陵,包括白黎在內,所有隊員都驚訝地看著她。

娑羅似笑非笑:“識時務者為俊傑。各退一步吧,就請……”

她停頓了一下,找到合適的稱呼:“這位現任隊長和前任隊長留下來觀戰,至於其他人,各憑本事,能帶走九先生,本座不攔,要是不幸犧牲,那就抱歉了。”

說到“前任隊長”的時候,娑羅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淺淡的嘲諷。

沒有比這更好的狀況了,傳說中精於算計的江寒陵走了一步臭棋,把隊長印戒交出去,反而牽制住了一個強戰力。這麽一來,另外三個死了也是技不如人,她可以保住一個有用的人才,同時還有足夠的理由不和修真界起正面沖突。

以後也許是要開戰的,但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,太早了。

一路上跟打地道戰似的躲躲藏藏,連驍早就忍夠了這窩囊的打法,擼胳膊挽袖子:“來!”

休采夢把章瑜護在身後,手裏準備掐訣。

氣勢是相當足,但從之前交手的情況看,光靠他們三個,基本沒有贏面。

現在所有的轉機也許就在剩下那一個人身上了。

可是杜將銘去哪了呢?

白黎心裏焦急,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,悄咪咪往下面瞅。

焱玖仍舊不打算親自上場,控制著花錦川朝他們舉起了劍。

花錦川微微壓低身體,做好進攻的準備。

連驍握緊拳頭,擡手,同樣壓低身體,直瞪著他後面的焱玖。

氣氛劍拔弩張。

就在雙方動手的一剎,突然一道金光直沖娑羅而來,眨眼返回上空。

娑羅拂袖擊反突如其來的襲擊:“誰?”

上空降下渾厚有力的嗓音:“雪枯山姜氏宗主姜琛親傳弟子,修真管理局現任局長,杜恩,杜將銘。”

白黎猝不及防,眼花了兩秒才看清,那金光是一柄劍,正被從天而降的杜將銘踩在腳下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在兩秒鐘之前,他的外形是美女蛇,就那個唱rap的,被白黎當面要過簽名的,美女蛇。

身材火辣,妝容朋克,十分時髦,還會怒音。

白黎:……

有一句話他要收回——這場面他真沒見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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